“这台电视机能补贴多少钱？”“多买两件，补贴能叠加吗？”……中秋节恰逢赶集日，早上8点多，宁夏银川市西夏区兴泾镇已是车水马龙。街口的一处门市，店面不大，家电却是齐全，顾客络绎不绝，根据今年家电下乡相关政策，乡亲们可享受“满5000返500”的补贴。
今年以来，商务部、国家发展改革委等部门陆续出台文件，提出“扎实推进绿色智能家电下乡”“持续推动家电下乡”。近日，记者跟随送货卡车走村入户，听听经销商、送货员和消费者口中的家电下乡新趋势、农村消费新变化。
到兴泾镇赶集，买家电必去老李家。“咱这店开了快15年啦，十里八乡都认。”经营者李义哈今年55岁，正忙着安排装车送货。
早些年，李义哈曾在集市摆摊卖收音机、单放机。2008年底，家电下乡政策全国推广。他借来2万多元开了门店，第一年就还清借款，还攒下6万多元。“那时候我买了辆二手小货车，白天守店、晚上送货。”记忆里的高峰期，一天能卖出20多台大家电、一个月光销售补贴就有10多万元。
当年是“先买后补”：村民凭借户口簿、身份证等以补贴价购买，李义哈每月去一次镇财政所，领取已售家电的补贴款。
“现在，顾客点点手机就能行。”李义哈拿出手机示范：“打开‘我的宁夏’APP，点击‘满5000返500’消费券，直接抵扣电器价。”他看好农村家电市场，这些年又开了一家分店，还租下500平方米的仓库、买了新货车。
店里的家电生意一直红火。“补贴方式变了，消费劲头不减。”李义哈告诉记者，最近这些年，村民购买电器更追求高品质和便捷性。店里生意做大了，他聘了一名送货员。不仅送货上门，还能免费安装，老李家名气更响了，常有外地村民专程来选购。
西夏区商务局工作人员马梅告诉记者，自家电下乡工作开展以来，西夏区农村彩电、冰箱等白色家电普及率从两成左右提高到九成以上；地方促消费、惠民生的补贴措施不时推出，春节、中秋等假期通常会掀起农村家电消费的热潮。今年中秋国庆假期，西夏区发放惠民消费券，开展了包括智能家电及燃气灶具等满减补贴活动。
清点货物、装车固定，送货地址确认，路线稍作盘算，马志孝便跳上货车准备出发。“晚上11点前回来交车！”他摇下车窗，朝着仓库门口的李义哈喊道。
“已经下午了，这一大车今天能送完吗？”驾驶室里，看着小马一脸轻松地手握方向盘，记者有点不相信——大货车载重6吨，车厢里装了十来件家电，有的要送到隔壁区县农村，送货上门外加安装，时间怕是不够。
“放心，农村公路现在通畅多了，吃晚饭的时间都宽裕。”马志孝轻踩油门加速，货车出了乡镇，在宽阔的城际快速路上飞驰。
33岁的马志孝，在李义哈门店做送货员已有8年，走遍各乡各村，对这一带的道路烂熟于心。早些年，糟糕的路况是他最头疼的事：“以前别说村道，就连出镇的路都是沙土路，那时候送一车货得凌晨5点出发，夜里12点前能送完就不错。”
更难走的是砂石路、烂泥路，“开车就像开船，颠得疼事小，颠坏货物就麻烦了。”2017年的一天，马志孝进村送冰箱，由于赶时间，车速快了些，一路颠簸。送到后拆了封，买家欢天喜地正伸手要摸，只听“哗啦”一声，冰箱的钢化玻璃门碎了一地，小马和买家面面相觑。最后只能走售后流程，给换了台新的。
说话间，到了银川市金凤区良田镇兴源村。沿着四车道的柏油路进村，一路秋景怡人，熟透的玉米比人还高，抽着穗密密麻麻立在道路两侧。货车疾驰前行，不一会儿便转进水泥硬化的入户路，直达村民家门口。“以往，进村这段路要花半小时，今天5分钟不到。”马志孝说。
拿出送货单比对，是一台容量560升的对开门冰箱。“这款6000元出头，冷冻空间大，能冻半只羊，在农村很受欢迎，这个月我就送了10多台。”小马回忆，他刚做送货员时，村民最常买的是200来升的小三门冰箱。如今，对开多门型的大冰箱越发成为首选。
“农村日子越过越美了。以前，村里人夏天买电风扇，现在都是买空调。净水器、抽油烟机等普及率也不低。”跳上货车，马志孝感慨，“大家电越卖越多，送货却轻松了。”
晚上9点，送货之旅来到最后一家。宛若银盘的满月挂在树梢，与乡村路灯交相辉映，货车停在了兴泾镇西干村村民于建发家门口。
“早上在镇里赶集定的电视机，晚上就送到了！”于建发看记者挽袖子打算帮忙，赶紧拦住，“我和小马就能抬进屋！年初买的冰箱、洗衣机和空调，都是他送货，我俩一起抬东西默契。”
这台65英寸的超薄彩电并不重，最终由马志孝一个人扛进了屋。“电视柜真漂亮！”小马一声赞叹，让记者注意到客厅电视柜占据了整面墙，精美的木雕、细致的做工，赏心悦目。
“养牛、种庄稼攒了些钱，装修一下房间，住进新房过节。”安装调试后，于建发打开新电视，“2019年，村里光纤入户，能收100多个台，看高清电视节目，这种大屏款式的用着正好。”
老于家用过的早期电视信号装置——井字形天线，如今还躺在杂货间。“当初装在户外的屋顶上，刮风下雨时得专门固定好才勉强有信号。”后来，村民们还用过“户户通”信号接收器，能收50多个台，但也需要露天放置，同样容易受天气影响。
不断完善的硬件设施，极大改善了农村的家电使用体验。“2015年初，村里通了自来水。在那以前，洗衣机洗衣服，需要打井水再倒进去。”于建发指着院里一处封闭的井口说，那时候洗一缸衣服需要打3桶水，“井水里有小沙子，洗完在衣服上抖不掉，穿身上硌得很。”
“从脱贫攻坚战打响开始，村里面貌一天赛过一天！”在老于家串门的村支书陈红霞表示，近些年，硬化路修好了电器、自来水开通了、无线网普及了，大伙儿靠着种植蔬菜过上了好日子，用的电器越来越多是智能款。
于建发家的洗衣机已换成了全自动滚筒式，还能用手机遥控操作。“现在家家户户都装无线网，智能家电一联网，方便得很！”老于打开各类APP，边展示他的操作记录边说。
“下次你挑中午来送货，吃顿便饭，顺便让你瞧瞧厨房那套智能电器是怎么听手机指挥的！”临别时，于建发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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